《1》
在古人心里，香和臭是对立的。
其对立的程度，相当于善和恶，是关乎道德品格的。
子曰，与善人居，如入芝兰之室，久而不闻其香；与不善人居，如入鲍鱼之肆，久而不闻其臭。
而君子，又怎么能逐臭呢？
谈到“香”，我们头脑里第一反应的是花香，或是美食散发出来的香味。
有学问的人，还会说“书香气息”，总之很少把“香”看成不好的。
古有香名流芳，亦有臭名昭著。
人类是天然排斥臭味的，一闻到臭味，就会觉得难受。
于是乎，当遇到德行不好的人，便自然把“臭”扣在了他们头上。
但屈原在《离骚》中却说，香和臭是会互相转化的。
“兰芷变而不芳兮，荃蕙化而为茅。何昔日之芳草兮，今直为此萧艾也？岂其有他故兮，莫好修之害也！”
为什么连兰草和芷草都不再芬芳了？是因为，那些人不分好坏，抛弃了美德，随波逐流。
故而，芳香也就没有了。
而我们在白茶身上，也时常能看到一些香和臭的对立面。
比如，买到了号称14年陈的老白茶，明明充满着霉味，茶掌柜却振振有词道，“那是药香！”
霉味和药香，难道是同一种味道？
《2》
香，指的是一种好闻的味道。
而臭则恰好相反，会令人感到不适，甚至恶心。
可实际来看，许多气味在不同人的嗅觉中，会呈现出不一样的效果。
譬如，亦臭亦香的榴莲。
对于榴莲爱好者而言，非但不觉得臭，反而香甜浓郁。
无法接受的人，往往会捂着鼻子，躲得远远的，生怕自己身上被沾染到榴莲味。
这种独特气味，来自于果肉中的一些挥发气体。
但不可否认的是，即使众人对榴莲的评价十分极端，两极分化严重，也无法影响它作为“水果之王”的地位。
其丰富的营养价值，是毋庸置疑的。
再说到老白茶的“霉味”，难道也是和榴莲一样，爱之者赞其香，厌之者怨其臭吗？
当然不是。
榴莲的气味，是由DNA所决定，与生俱来的；而白茶的霉味，则是被存坏后才会产生。
霉味，简单直白来说，就是发霉后所产生的味道。
一种沉闷的、酸臭的、挥之不去的臭味，是对霉味最好的诠释。
白茶中产生霉味，一般是由于环境过于潮湿，或因为密封不到位等仓储不当的原因，导致茶叶当中滋生了霉菌。
由内而外受潮以后，随着变质程度的逐渐加重，便生出了霉味。
很多人因为没有经验，或是对存茶这件事根本不上心。
把白茶存坏，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。
至于霉味是香气还是臭味这一问题，个人认为不值得讨论。
发霉的茶叶，就和发霉的食物一样，早已成为了细菌的培养皿，谁还敢以身试险喝进肚子里呢？
即便在个别人眼中，霉味是一种“特别”的味道。
但发霉的白茶，变质严重，对身体百害而无一利，不建议继续喝了。
倘若实在觉得可惜，用了浇水施肥，化作春泥更护花，或许是个不错的办法。
《3》
白茶的药香是什么？
我们发现，许多茶友在喝白茶的过程中，对药香的感知都不尽相同。
有人说：“我喝春寿眉新茶的时候，草药香很明显，喝白毫银针或者白牡丹新茶，就觉得很微弱。”
有人说：“新茶和老茶的药香，好像不太一样，新茶的药香有点像凉茶。”
还有说人：“老银针和老牡丹的药香，很浓郁！”
……
其实，这些说法都是正确的。
白茶的药香，并非只会出现在老白茶身上，而是从一而终的，从新茶时期便开始显露。
只不过，表现出来的形式不同罢了。
因为白茶是一种植物，而所谓的药香，也是植物正常该有的、与生俱来的气息。
新白茶的陈化时间不满1年，还处于元气满满的阶段。
所以，它的药香接近于新鲜的植物，像是用夏枯草、蒲公英、鸳鸯藤、白花蛇神草等中草药，一起煮出来的凉茶。
这股药香，是一股中草药的气味，清莹、鲜嫩。
草药香在新寿眉身上，往往较为浓郁，而新银针和新牡丹的香气，仍然以毫香和花香为主，药香并不明显。
经过了陈化以后，药香也会渐渐发生改变。
老白茶的药香，变成了根茎类中药的气味，类似当归、熟地、防风等。
从“小清新”的风格，变成了沉稳、浓厚，充满着阅历。
出汤以后，趁热揭盖闻香，就能清晰明了地捕捉到这股药香。
当然，凉了以后也能闻到，只不过热时香气分子运动得更强烈，我们能感知到的也就越明显。
另外，白毫银针和白牡丹成为了老茶以后，身上的药香，就慢慢崭露头角。
有的时候，甚至还会把花香掩盖。
也由此可见，新白茶和老白茶的风韵，是完全不同的。
毋庸置疑的是，药香是一种香气，随着储存时间的增加，药香会变得愈发沉稳、迷人。
它和霉味，根本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。
一个是存坏了的臭味，一个是自然陈化而来的香气，怎么能一概而论？
《4》
诚然，14年陈的老白茶，实属难得。
如果在年份真实，且品质优越的前提下，是不可多得的宝贝。
但显然，出现了霉味，也就代表着品质存在缺陷，甚至可以用“极差”来形容。
对于一款老白茶而言，内质是否充沛，汤感是否饱满醇厚，香气是否馥郁，这些条件还是次要。
保证自身的品质，没有质变，没有受潮，没有杂味，是最基础的。
即使风味一般，姑且还能喝。
但霉味重、发霉变质的白茶，谁还敢喝呢？
虽然老白茶的“老”，只是一种时间的限定，所有白茶存满3年以后，都会自然升级为老白茶。
就像一个初中生，完成了9年义务教育，参与了中考后，成为一名高中生。
一切，都是水到渠成。
但是，在众多的学生中，有优等生和差等生。
而老白茶的品质，也有好坏之分。
并非所有叫“老白茶”的茶叶，都是优质白茶，质量都能过关。
倘若一出生便内质匮乏，或是含水量超标，无论存多久，都无济于事。
乌鸦飞上了枝头，也不会变成凤凰。
而丑小鸭能够蜕变成白天鹅，是因为人家的基因里，就是一只高贵的天鹅。
又或是因为种种原因，仓储不当，导致水汽入侵，受潮发霉。
霉味的出现，就已经为这款老白茶盖棺定论，无法改变它是劣质茶的事实。
《5》
药香，也只是老白茶的一种基础香型。
优质白茶，以香气层次多元闻名。
并且，不同的白茶品类，还具有自己独特的香气特点。
比如，老寿眉饼的枣香，受人追捧；荒野冬片的粽叶香，一骑绝尘；老银针的稻谷香，让人不断联想到堆满五谷杂粮的仓库……
这些美妙的气息，氤氲在盖上，沉沉地落在汤水里。
浑然天成，温柔极了。
品饮老白茶，不正是为了享受吗？
喝带有霉味的茶叶，不仅违背了初衷，反而是让味蕾和身体遭罪。
与其如此，不如选择喝白开水。
香气滋味倒是其次，至少无色无味，让人喝得更放心。